这两天在家,云云女士频繁的在每个饭前饭后不定时提起刘芳,更新最新进展,张疯疯听的哈哈笑,张延巨先生每次一听标配叹气接着批斗这股不正之风,然后和张疯疯一起哈哈笑。我哈哈笑,顺便感悟了下人生。
云云女士说,刘芳递贴的时候万里挑一。递贴大概是订婚前给嫁妆的仪式,万里挑一不知道是要给一万一还是一万零一块。
信息源是我大舅妈,据说她是媒人。云云和她的工友讨论,话题中心是她到底值不值这些钱,不知道谁揭竿而起,说:“这好歹也是个大闺女啊!”
刘芳是我同学,小学同学。比我大三岁,长相五官小巧但就是带着一股痴气,脑子不好,小学时常年占据最后一排两个座位的其中之一,不会数数也不会背诗。
那时候都是偷偷和她玩,不敢让同学知道,他舅舅家开澡堂,离我家近,等她从她舅舅家偷了钱后一起去买吃的,然后分我一半。把用赃款买的自动笔送给我,对她的回馈是我用坏的给她,结果第二天去上学,她被一群小男生怀疑是从哪偷来的,她争辩不过于是搬出我,我捂着脸说那是我送的。后来不知道为什么,她偷钱的事儿被发现了,有天我奶奶坐在沙发上,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生气大吼:“你还说你们买吃的的钱都是拾的,结果还不都是她偷拿的,你有没有从咱家拿钱?”
我哼哼唧唧装可怜说没,又把全部责任堆到她身上。
现在想想也挺正常的,知道这件事后大人们想的不是怎样根除这股不正之风,而是利益有没有触犯到自家门口。
仔细想来,那大概是我们的一生里除了同窗之外最亲密的交集,剩下的大概都是和小女生们凑在一起笑话她了。后来她没上初中,可能再也没见过,可能见过一两面但是印象不深忘记了。
不,想起还有一个片段,她抱着猫,邀请我和她一起送到她一个亲戚家,我主动去抱,结果半路遇见一个同学严厉批判我,说这样报会把猫勒死的,她也莫名奇妙的附和,于是被抢了去,成了她俩去送,自己一个人赌气回了家。
那真是在我怕猫之前一些奇怪的记忆。
后来云云又说递贴时的盛况和一些乱七八糟的,有些是话赶话说出来的,有些是我恬不知耻非要打听的。
据说刘芳指着开心果说我还没吃过这玩意儿呢,媒人说,那你多吃点。但目的应该不是笑话她没吃过,是为她成长之后依旧敢在大庭广众下肆无忌惮说话的震撼要多一点。
据说在这之前,她的工作就是在洪楼那一块儿扫大街。目的不是笑话她扫大街,是为人生宿命论和既定轨迹的一种悲凉。
好吧其实重点就是我又要送出我的祝福了,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刘芳终于找到了她可以依靠的人。即使那人比她大十岁,即使那人比她大十岁都没娶上媳妇儿的原因是没有人相中他。
不管结果怎么样,她体会不到人生那种非物质的苦难,可以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,即使也不太令人羡慕。
希望她嫁对了人,希望她同时也不受物质的桎梏,希望她的婚姻不求轰烈只求顺遂,希望她幸福。